第8章 双花落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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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佳节，是收获的季节，连月儿都不免缺憾。秋高气爽的凉风阵阵吹来，提醒着人们添衣保暖，以防冬天到来的突兀。月饼，是月亮的形状，为这一天的主要食物。这一天，无论寻常老百姓，还是皇家天子，都会吃着同一形状的月饼，赏着同一轮皎月。

武媚娘读书之余，爱上了烹饪，今年的月饼是她亲手做的。良辰佳节，崔可涵要演出完才能回来和她团圆，这宫里总给人过一天恍如一年之感。

今夜的舞蹈，崔可涵是高贵纯洁的嫦娥，穿着一袭银衣，美妙无比。她背后是一轮道具圆月，对着这月亮，翩翩起舞，动作轻柔飘逸，行云流水，舞技无不令人惊叹。

在座观看的，没有不惊叹的，李世民也赞不停口，理所应当，兴兴然，今日侍寝就美丽的嫦娥了。

褪去舞衣，换上绸服，崔可涵真真一位人间仙子。李世民第一眼看到她，就觉得仿佛从书中走出来似的，他已经更衣了，要准备佣美人入怀了。“上次东宫宴会上，跳舞的想必是你。”

说着，太宗挪步到床上坐下。

难得皇上还记得她的初舞秀。

“陛下饶恕，臣妾虽身为才人，然太子有命，我想也没多想就去了，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
崔可涵知道国有国法，家有家规。

“罢了。”

李世民不做追究。

过去的事比不上当下的良辰美景，春宵一刻。崔可涵典雅翩翩的走进龙床，衣服才卸下一半，衣领搭在嫩白的肩膀上，胸前露出了内衣的轮廓。

“朕问你，你如实告诉我，你是听从你父母之命才进的皇宫，倘若现在朕给你选择，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从朕。”

李世民字句凿凿的问。

崔可涵当场不知所措，一时间只能愣在原地。

李世民见她犹豫，十分生气，“一辈子唯父母之命是从的人会有什么志愿，就是蝼蚁被人折断肢体，尚且挣扎一番，你这简直一潭死水。”

“陛下……”崔可涵唰的瘫坐到地上，泪流不止。

李世民虽贵为一国之君，却知道怜香惜玉的道理，只是快刀斩乱麻，对于美好的人儿，既然决定不折摘，就在她大彻大悟前离开吧！“王德，伺候穿衣，去御书房。”

“是，陛下。”

王德赶紧领着宫女进来替皇上穿好衣服。

这些宫女来得是那么的及时，就像是早早知道皇上有这反应似的。

“摆驾御书房——”王德的声音高扯着。

若是寻常百姓家，这应该是洞房花烛夜，新娘子却独守空房。此刻，崔可涵多么后悔在皇上一问她时，就积极回答今夜是她渴盼良久的；她多么后悔没勇敢告诉皇上，当她注视到他那刻，其实内心就摇摇坠坠，然而这种动心是否又该追溯到几月前的东宫，她远远的瞥见皇上，巍峨伟岸的身躯散透着有如父亲般智者稳稳的安全感。

梦在顷刻间支离破碎，一颗颗泪珠，玻璃渣子般滚落。都没了，都没了，一切都没了。

武姐姐的痛，她的伤，在这一刻，她全然了解了。

“哎呦!我的美人儿，快别在这哭了，今晚上陛下不回来了，所以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王德说着要扶她起来。

这梦碎得真彻底。

崔可涵在他人的搀扶下，用力颤颤巍巍站起身，“公公，烦请您再帮我到皇上说说好话，我那是无知啊。”

崔可涵可怜巴巴的说。

“我的崔才人，就是皇上让我特地来告诉你的。”

“公公——”崔可涵当场跪在王德面前，“求您了，我想见皇上一面，我要和他说清楚。你的大恩大德，小女子没齿难忘。”

王德见此情形，反而故作绝情。

跪天跪地跪父母，再者跪师者长辈，这跪太监还是头一遭，崔可涵已无计可施，只得坚强的起来回才人宫，一步一步弱柳扶风的走回去。

看着她走到寝宫门口，王德故意冷冷的说:“皇上有旨，崔才人侍寝礼仪不合，自今日起贬为宫女，归内教坊教习，终身不得侍奉皇上。”

崔可涵听到这样的结果，如五雷轰顶，停住脚步，站在原地哭了。

王德望着起伏摇晃的背影，眼眶里噙着泪水，心想:“问世间，情为何物，直教生死相许。”

回到李世民身边，他迫不及待的问:“人回去了。”

“是的，陛下，奴才已经打发崔才人离开寝宫了。今夜，陛下准备去哪位娘娘那里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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